安東昨晚打電話來,告訴我他明年夏天要和前女友結婚了。
「恭喜」我想他特別打給我,是在等著我說這句話。「為什麼決定是她?」我忍不住多問一句。
「因為感覺,就覺得是她了。」安東說。感覺對了…這個答案讓我思考了許久。
我還記得當時安東說要分手,想回去找前女友復合時,他說「It’s life.」對他來說,與我交往期間沒有未來感的那份折磨,似乎是再難忍受了。與我在一起的生活或許是如同夢想一般的存在,但終究還是要回歸到最真實的生活。
前女友與安東生活在同一個城市,可以像一般情侶一樣見面、聊天、相處、擁抱,對安東來說,這才是更接近真實人生的感情。和我在一起的兩年中,只有4個月我生活在俄羅斯,其他的20個月,充滿無盡等待。
但回想我跟安東交往的兩年,我是很認真的思考,到底要如何找到兩個世界的交會點,我們能在哪個國家、哪個城市城市生活在一起?我很認真的努力想過。可惜,我努力描繪的未來藍圖,安東看不見。
或許,這些都只是我替安東找到了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,接受他的放棄。其實,一切都只因為他不夠愛?
又或許,再怎樣愛,也很難抵抗遠距離的消磨,以及沒有未來感的那份失望。
在告別俄羅斯戀情之後,我遇到了古巴的情人。
困難100倍的古巴戀情
與古巴人談戀愛是這麼困難,在古巴連使用網路都是奢侈,我和Keny在21世紀卻談著20世紀的戀愛,我只能慢慢等,等Keny找到時間走去公共上網熱點,輸入網卡上的密碼,傳訊息給我。古巴的網路太不穩定,大部分時候我們只能傳訊息,不能通話,也不能視訊。
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忘記他的聲音了,想不起他說話的語調了。Keny用whatsapp錄的語音留言,我在想念的時候一聽再聽。或是打一分鐘40元台幣的國際電話,因為skype封鎖古巴號碼,沒有便宜的方式可以聯絡。
我有時候在想,再深刻的感情,真能敵過這些遠距的辛苦嗎?時間一久,感情中的倆人,都不得不悲觀。
遠距離的異國戀,最難的是看不見未來
感情越來越深的時候,總是忍不住想著未來。最常在腦中盤旋的問題:下一次我們可時可以見面?
關於這個問題,我和Keny有了默契─不要問。
總是想著沒有答案的未來實在太痛苦,所以我跟Keny說好了:就快樂的享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,想念就聯絡對方,不用想要撐多久,只要今天還想念,就繼續聯絡。
我們試著把難解的問題拋在腦後,很任性的只在意眼前的快樂。遠距的異國戀情,對未來的期待有時只是帶來更多的壓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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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了一件事,關於「愛」,我和Keny談過這個主題。
「我們不被允許說『愛』,因為愛是下了決心結婚的人才有資格說的。」Keny這樣對我說。
「才不是呢!」我強硬的回應他的歪理。
「妳不懂!」「你才不懂!」
不知道為什麼在『愛』這個主題,從未吵過架的我們倆人會這樣強硬的堅持己見。
Keny曾經在啤酒喝多的夜晚,喃喃的說:「我不知道該不該打開心門百分百投入,如果妳不再回來,我該怎麼辦……」
是因為看不見未來,所以不敢說愛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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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個夜晚,安東的一通電話,讓我想著可能從來沒有深愛過我的安東,想著不願說「愛」這個字的Keny,當天晚上,心情很悶。
我傳了晚安訊息給Keny:I feel so depressed today, No one love me. (今晚心情很低落,沒有人愛我)
隔日早上,我看到Keny留下的訊息:I do. (我愛)
看不見未來的遠距離異國戀,無法期待太多,但是有這句話,就覺得足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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